■ 郭九余
西安，霧霾很重。
本就冰冷無情的鋼筋水泥制作的城市叢林，在灰色的霧霾中又多了一絲頹廢的顏色。整個城市像是被一個倒扣著的、灰色的鍋給罩著。捂得人口鼻不暢，心情壓抑、有些焦躁。偌大的城市，想逃卻不知逃往何處，因為處處都一樣浸泡在霧霾之中。
我已幾天未曾出門。站在窗前，馬路對面的樓宇，模糊得也看不清彼此。城市聚集著懷揣各種心思前來追逐夢想的人們。有繁華、熱鬧；有榮耀、拼搏，也有心酸、落寞，無助與彷徨。既是熙熙攘攘的名利場，也是喧喧鬧鬧的揮金處；更多的是為了生活和生計；為前途和夢想不得已而蝸居謀生的普通人，他們離開家鄉(xiāng)在慢慢的擠入或融入城市。假如不指望城里好掙錢謀生，假如不是城市與鄉(xiāng)村巨大的各類配套設施差別，大概沒人愿意背井離鄉(xiāng)。
雖然在石泉，我也有真山真水真草木的本草溪谷。可這青山綠水，究竟承擔不起孩子的前途。城鄉(xiāng)教育差距是真真切切的，同為凡人的我，自然不敢免俗。
小的時候，山村也有霧。 那是大自然另一種美，含蓄而溫柔的美。那時的霧薄薄的，一片片、一綹綹，略微有點濕，卻不嗆。河流多，濕度大的地方霧會更濃，更白些、重些。山腰，樹梢處那霧大多淡薄，如同輕紗。有時被大樹的枝椏，或鄉(xiāng)下屋舍那高高豎起的煙囪給分成或濃或淡的幾縷.稍微帶點泥土的腥味，飄飄渺渺的在空氣中氤氳著……
朦朦朧朧的霧里，人們眉毛上，發(fā)稍兒上都是晶瑩的，圓溜溜的小水珠。有時霧再大些濃些兒，路上的行人眉毛上沾了一層幾乎變成白眉老頭啦!
冬日，一般約莫上午八、九點，太陽一出來霧也就差不多散了。大地，山川，河流又露出了原來的模樣。只是多了一層水汽兒，反而顯得更加潤澤了。
那霧美好的恰似少男少女情竇初開時那種含而不露的暗戀；調皮的似山間小溪自彈自樂的那一首泉水叮咚；讓人想起多年前那一曲月朦朧，鳥朦朧……
如今西安城里的霧，也是與時俱進，暴躁的有些不講道理，遮掩了城市的美好。
那么現(xiàn)代文明，到底是幸還是不幸？有人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人說科技的發(fā)展至此局面，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成分多樣，模樣恐怖的城里的霧，促生著一系列“防霧霾口服液”、“抗霧霾沖劑”，各種各樣有些火熱。如同網(wǎng)上炒作的老少皆宜阿膠糕，充滿著急功近利和病急亂投醫(yī)的荒唐和盲目。
換言之，即使能抗霾，又能抗到哪里去？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樣一個大環(huán)境大城市大染缸，你獨善其身能好到哪里去呢？這就是現(xiàn)代城市的文明病，病因大概與多年前倫敦那場蔓延的大霧相似吧。
大概霧霾吸久了，腦子也不好使，茶杯里竟然續(xù)的是涼水。這一口水下去，不禁打了個激靈，倒是清醒了許多。
好好工作 ，早日回到本草溪谷，看真山真水真草藥，當然還有山中那縹緲的薄薄的帶著鄉(xiāng)土氣息的晨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