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傳利
漢江邊的石泉縣城，城南的一條老街還保留著明清時的建筑風貌，曾是商賈云集的一條街道。
石泉老街 譚文昌 攝
夜幕降臨，一輪彎彎的月亮掛在城門樓上，點亮整座古城。古樸幽靜的老街上，青磚灰瓦的小樓與東西城門、禹王宮等古建筑仿佛渾然一體。
街道兩旁滿是飛檐翹角的馬頭墻和青磚黛瓦的四合院。這些徽派建筑，展現(xiàn)出悠遠滄桑的歷史感和質樸渾厚的氣韻。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吆喝聲此起彼伏。彩燈裝點的老街上，蘊藏著故事的門楹在歲月的長河中低語，見證時光流轉的小窗形成獨具特色的人文景觀，吸引游客駐足。
一縷微風穿過，黃昏的老街各種顏色交織碰撞，給人無限遐想。街道兩旁，店鋪一家挨著一家，幾家店外排著長隊，生意火爆。漢服、旗袍走秀、火獅子、舞龍、漢調二黃、花鼓戲入眼入耳。恍惚間，昔日的場景猶如一幅畫卷徐徐展開。
老街的游客中心設在一個大庭院里，牌樓別致，牌匾上有四個篆字“賞石聽泉”。西門內不遠處的石泉縣署，門頭引人注目，木梁飛檐，色彩斑斕。漢江奔流，石上清泉，群山如黛，勤勞的石泉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每日清晨，巷尾老爺爺準時開張賣鼓氣饃，香味在老街彌漫。賣魚蝦的小哥早早就提著竹簍開始吆喝。石板路上散落著記憶碎片，漫步在悠長的巷子里，我總忘不了兒時那一聲聲親切的呼喚。夕陽西下，小貓在窗臺上瞇著眼，孩童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整條街有了靜謐悠長的氣韻。
夜幕下的石泉老街，燈火闌珊。有幾處茶館，木板屋檐的霓虹如暖陽般溫暖，從云端傳來的夜色流淌在門外。茶館里，老街的韻味在茶香中彌漫，幾張老式木桌，幾把竹椅，茶客們或坐或立，談笑風生。時而有人從茶桌上拾取一首清詞，追著裊裊而起的茶香，伴著石上清泉的神韻，陶醉在漢江的碧波中。點滴細雨，訴說童年的往事，將回憶這根秤桿一次又一次折傷。
街頭墻角上，一排排紅燈籠，伸出天窗，當夜幕徹底降臨，那紅燈籠便被逐一點亮，暖紅色的光暈瞬間暈染開來，像是為老街披上了一層夢幻的紗衣。它們隨風輕輕搖曳，燈下偶爾會有飛蟲繞著打轉，像是被這充滿故事的光芒吸引。路過的行人，有的會停下腳步，抬頭凝望這一串串紅燈籠，眼神里滿是對老街獨特魅力的沉醉；有的則在紅燈籠的映照下，腳步匆匆，卻也難掩被這氛圍感染的神色。而那些隱藏在光影后的店鋪，也因這獨特的燈光，更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引得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老街的南門外是奔流不息的漢江，沿著江邊青石板鋪設的小徑就來到歷史悠久的紅石包碼頭。
石泉是舊時秦嶺深處的商貿重地。當年，來往的船只都在此處停泊靠岸，秦嶺的山貨從這里登船，順流而下，長江中下游的日用百貨通過船運抵達石泉，再運往各地。
千百年來，老街歷盡滄桑。幸運的是，老街并沒有在歲月長河中消逝。
當太陽緩緩落下，流云沾上了滿身油彩時，老街在一層琥珀色的晚霞里準備打烊。我揮一揮手，與老街道別。此刻，山風仍與江水交響，在我耳旁回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