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 胡后兵
老熊，大名熊代斌，今年54歲，是平利縣長安鎮雙楊村4組的貧困戶，家里人口多、開銷大，經濟一直很緊張。這幾年，雖說在國家政策扶持下，種著絞股藍、蓋了新房屋、喂養生態豬，小日子有模有樣，但老熊總是半彎腰，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見人耷拉著臉，逢人唉聲嘆氣叨叨：“這輩子在地頭‘刨來刨去’，淘氣很。”
筆者在心里對老熊其實是“避而遠之”——“負能量”滿滿，讓人壓抑。然而，8月底的一次見面，徹底讓筆者換了看法。
那天是2組貧困戶李正平舉辦庖湯宴的日子。
“呦，豬膘要的吶。”早上8點多，正在觀賞宰牲儀式的筆者，被一句洪亮的叫好聲“驚擾”，回頭一看，只見灰短袖、綠軍裝褲和大頭皮鞋打扮的老熊，肩上扛著一個黑色老式手搖爆花機，正大步踏進李家的院子，笑著說道：“早得很么，大家。”
那天的老熊，衣服雖然舊了些，但很干凈，皮鞋也是油亮發光——明顯是精心收拾過的。尤其是挺得直直的腰板，讓一米八五身高的老熊顯得更加高大威猛，活脫脫一個陽光大叔的形象，完全抹掉了在筆者心中的頹廢“人設”。
打著幫忙的幌子，筆者說出自己的疑問。正在燒火的老熊，聽完很不好意思望著爆花機說：“話拉回來說，還是你們這庖湯宴‘逼’的么。”
原來，作為縣委辦為幫扶村雙楊村打造的文化消費扶貧項目——平利雙楊庖湯宴，在持續包裝宣傳指導下，已發展為集原生態民俗風情和鄉村美食體驗為一體的文化消費品牌。特別在成立合作社后，進入制度化、規范化和標準化發展，縣委辦將吸引帶動更多貧困戶參與增收作為下步工作重點。
“也是在辦公室李主任提議下，我們根據庖湯宴主打‘鄉愁’噱頭賣點，增加了使用老式手搖爆花機做爆米花環節。”縣委辦干部柳偉解釋說：“沒想到贏大了，娛樂項目增加了不說，游客點贊如潮，都說滿滿的童年感。而且還增加了一個穩定的增收崗位。”
對于增設的崗位，獲得感最強的老熊，最開始“很不情愿”。“咱不懂么，覺得有危險，后來也是你們主任找了我好幾次，當面給我示范，咱答應試一試。咱就農民，人家大干部跑好幾次，給物件、教手藝，還簽了個保底合同呢。不圖咱啥，咱還不弄？”老熊邊搖著爆花機邊說。
那段時間，雙楊村白天總能聽到“轟轟轟”爆花機開“炸”的聲音，伴隨著這聲音，是老熊技術的慢慢“升華”，現在的老熊儼然是個爆花機操作的“老把式”，用什么糧食、放多少、架火怎么點、時間是多久……給參加體驗的游客講的頭頭是道。同時“升華”的還有他的“人設”——笑容多了、聲音亮了、走路腰直了、見人不嘆氣叨叨了，就是出門也要“打扮拾掇”一番。
“不弄不行嘛，客人多來，我這才能多賺錢。李主任說了這是庖湯宴緊俏物件，缺不得，必須我出面。”老熊搖著爆花機，笑著對筆者繼續說：“不要看低這，這可是我的‘大營生’呢。庖湯宴一般我收50塊，平時是10塊，這月趁著娃們放假在家愛這個，我攆得緊，掙下快2000塊了。有面子也有票子，這日子我個人感覺勻耀得很吶。”
說話間，爆花機發出響聲，老熊看了看壓力表，說了句：“到了。”便精神抖擻提著鍋把兒伸進旁邊大袋子里，拉開嗓子吼了一句“包谷花喲好了！”一腳踏住鍋身，彎著腰，一手拿著管子對著鍋耳用力一拉，“轟”的一聲，黃亮亮的爆米花“出爐”。很快，爆米花的香味跟隨現場孩子們的歡呼聲以及游客的贊揚聲飄滿了整個院子。
與周圍熱鬧場景剛好相反，老熊默默又坐回自己位置，架著火、慢慢搖著爆花機，開始了第二鍋爆米花。這一刻，筆者看到，老熊那被搖曳的柴火苗烤得通紅的臉，隱約寫滿了自豪和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