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炕油燈人未眠，戰歌嘹亮敵膽寒
——《游擊隊之歌》誕生記
■新華社記者 王菲菲
“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１９３７年一個寒冷冬夜，在山西洪洞白石村溫家大院一間瓦房內，賀綠汀身披八路軍１１５師３４３旅政委肖華贈送的平型關大捷戰利品——一件日軍的黃呢大衣，伏在炕上，就著一盞油燈整夜未眠，寫下了這首激勵中華民族抵御外侮、奮進向上的抗日經典歌曲。
白石村位于洪洞縣辛村鄉。１９１４年，著名的辛亥革命活動家溫壽泉在白石村建起了占地約１５００余平方米的溫家大院。１９３６年，紅軍東征時，朱德、聶榮臻、鄧小平等著名將領，在此駐扎了３個多月。
１９３７冬，平型關大捷的得勝之師八路軍１１５師主力３４３旅所屬各部正駐扎在白石、杜戍和李村等地整訓，旅部就駐扎在白石村溫家大院。
恰逢此時，賀綠汀也隨上海抗日救亡演劇一隊到白石一帶慰問演出。３４３旅政委肖華動情地給賀綠汀等人講述了平型關大捷始末。正是通過這次大捷，共產黨清楚了敵我雙方的優勢與短處，認識到抗日戰爭必然是一場持久戰，思想統一到了毛澤東反復強調的“堅持獨立自主的山地游擊戰”戰略方針上來。
當時，與賀綠汀同住一屋后來成為著名軍旅作家的劉白羽在文章中寫道：“肖華同志以一種戰斗姿態出現了，他個頭不高，穿著一身灰白的軍棉衣，他揚著一只手臂，高聲鼓舞著人們，青春颯爽，朝氣蓬勃。一剎那間，我覺得從他心里發出火，發出光，它們能沖破一切危難和險阻……”
看著八路軍戰士昂揚樂觀的精神風貌，聽著有演說天才的肖華政委的講述，賀綠汀的創作欲望和音樂靈感得到激發。
“從歌詞的內容來看，與其說是一個來自上海的青年作曲家的創作，還不如說是一個八路軍指戰員激情洋溢的戰前動員詞。”臨汾縣黨史辦副主任王益民這樣說。
歌曲創作完成后，賀綠汀親自吹著口哨打著節奏教當時駐扎在此的八路軍隨營學校的學生們唱這首歌。
今年９２歲的白石村人何柏林告訴記者，他當時曾跟著隨營學校的學生一起學唱。“節奏明快，歌詞也很有感染力，大家都很愛唱。”何柏林說，這首歌激勵了很多像他一樣年紀人的抗戰熱情。后來，他也跟隨八路軍參加了革命，離休前是解放軍藝術學院政治部主任。
１９３８年１月上旬，肖華率領３４３旅一部奉命從白石村向呂梁山開進。一天清晨，風狂雪暴，漫天皆白，賀綠汀同上海抗日救亡演劇隊及隨營學校學生一起在路邊排成一個長列，演唱了這首歌，歡送出征的部隊。
后來，劉白羽在文章中寫道：“肖華同志和我們一一握手，他的臉露出微笑，我們把蠟版上刻印出來的歌篇交給他。他立刻就像一只鷹一樣撲回到鷹群之中。從此他們把這首《游擊隊之歌》傳播到遙遠的敵人后方，嘹亮四野，震蕩八方。”
